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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京都”扬帆远航
发布时间:2020-10-09作者:聂素芳

还记得小学时代,第一次当众讲话的题目就是“我的理想”,现在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表达自己的理想时的答案是什么了,只依稀记得,在短短六年的小学生涯中,“我的理想”历经了数次变迁,有些理想如今甚至已经模糊,但可以确定的是,成为一名律师从来都不曾成为那时的我的理想,甚至可能都不曾想过还有律师这个职业吧。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那些描写警察、律师、医生等行业工作和生活故事的职业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想想,可能我对律师行业最初、最懵懂的认识也是从这些职业剧开始的。直到现在,那些TVB法庭剧当中的某些场景都历历在目,虽然那时的我根本不懂得有什么英美法系与大陆法系的区别,甚至当看到那些帮助有钱人“钻法律空子”、最终使得“本应受到惩罚的人”逍遥法外的时候,我也曾对律师行业有所质疑,认为律师就是帮有钱的“坏人”说话的“坏人”,但尽管如此,那些带着羊毛卷假发的律师在法庭上的口若悬河、机智应变还是给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我喜欢看他们为了帮助无辜的当事人洗脱罪名而想尽办法调取证据;喜欢看他们在法庭上通过自己精心设计的提问将说谎者的谎言拆穿;喜欢看他们在法庭上像一只“警犬”一样,一旦对方出现漏洞,就能紧抓着不放,直至将对方的攻防体系一举击溃;也喜欢看他们在法庭上有理有据、慷慨激昂地去说服陪审团,甚至用情感去打动陪审团▪▪▪▪▪▪


  这些都是我通过电视对律师这个行业的最初认识,虽然后来知道中国的司法体制、律师制度与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有着本质的区别,可这都并不影响律师这个职业对我的吸引力。也正因为如此,一直以理工科见长的我在高考时毅然决然在第一志愿报考了法学,并且在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大型国企,在领导将大家都在争夺的提拔职级的机会给了我并已经上报到组织部门的情况下(领导在知道我有离开意愿的情况下还是将难得的机会给了我,而且在司考过程中,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也给我提供了最大的便利条件,在此也对我的前任领导表达深深的谢意,因为从事律师行业以后,我才发现,虽然短短三年的国企工作经验,但对我的整个职业生涯有很大的帮助),我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辞职,只为了当年心里埋下的那颗种子。


  前面谈了这么多,似乎有点离题,但正是因为我对律师职业的憧憬,所以才有了我与京都的故事,接下来,就来谈谈我与京都的结缘。虽然久仰田老师的盛名,但毕竟了解还是甚少,记得最初准备来京都时,我从网络上对京都和田老师做了详细的了解,从田老师的一些介绍以及专访资料中,我似乎看到了我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我所崇拜的那些律师的影子,这些也更加坚定了我想要做律师和想要来京都的决心。可就在雄心壮志在我心的时候,一位前辈、也是我从事律师行业的第一位老师朱勇辉律师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如果做我的助理,你可能从此就踏上刑事辩护的“贼船”了,你可要想好啊。”可能是当时还不能充分理解这个玩笑的含义,也可能真的是出于一直以来对律师行业的向往,这个玩笑没有把我击退,2009年春节过后,我在京都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律师执业生涯。


  还记得来京都的第一天,大雪纷飞,我提着装着电脑和几本厚厚的法律工具书的大包小包乘坐一趟公交车、换乘两趟地铁来到京都,本身就拥挤的北京地铁在那一天因为大雪而异常拥挤,到事务所以后我已经是疲惫不堪。当时心里暗暗抱怨,第一天上班怎么就这么狼狈,但也安慰自己说,瑞雪兆丰年嘛。后来事实证明,虽然只是作为律师助理,但那一年的执业经历给了我最丰富又宝贵的执业经验,对我的律师职业生涯来讲,真的是丰收的一年,且现在想来,那一天的大雪也让我对来京都的第一天有了最深刻的记忆。


  说起那一年的收获,首当其冲要提起的就是当年公安部挂牌督办、轰动全国的阳江许建强、林国钦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件。我刚来京都时,阳江涉黑案恰逢进入了关键的攻坚阶段,而作为黑老大之一林国钦的辩护人朱勇辉律师的助理,我也有幸参与到了这个案件当中。那时的我,是一个刚刚进入律师行业、更从未涉足过“刑事辩护”领域的年轻律师,而就是从这一个案子当中,我对阅卷、发问、举证、质证、辩点的发现、辩护思路的形成有了第一次感性的认识到后来理性的分析,第一次学会了用图表理清案件事实和不同的法律关系(后来这种方式被定义为诉讼可视化),第一次在指导律师的带领下完成了可能很多刑辩律师谈之色变而不敢轻易尝试的十多份证人证言的调取工作,第一次撰写了长达6万字的辩护词(虽然被指导律师删改了不少,但也得到了充分的肯定),第一次见识到了多达六百多本的案卷、长达近两个月的庭审(一审45天,二审7天)和长达1500余页的判决书(一审783页,二审750页),更让人兴奋的是,在一审及二审的判决书中,辩护律师的多个重要的辩护观点被法院采纳,并在判决书中做了详细的评析------我很庆幸在这一个案件当中,我学习或接触到了几乎刑事辩护所需要的大部分执业经验和技能,也在第一次接触刑事辩护就感受到了作为一名律师的成就感,这可能是所有律政新人都渴望的执业机会,感谢京都和我的指导律师给了我这样的平台和机会。


  之后的几年,随着执业年限的增加,执业经历越来越丰富,使得我对刑事辩护律师这个职业的感悟也越来越深。当自己坚信无罪的案件,辩护意见最终却不被法院采纳时,我深深地感受到一名刑事辩护律师的无奈和执业挫败感,甚至曾经怀疑过自己作为一名辩护律师的价值;但每当自己的辩护观点被检察机关或法院采纳时,我又会重新燃起斗志;而对于那些有证据表明确实构成犯罪的当事人,不论作为一名普通公民对他们有如何的评价,但站在辩护律师的立场上,我还是会谨记律师的天职,依法维护他们应有的权利。


  渐渐地,我开始明白,作为一名律师,无论是刑事辩护还是民事代理,我可能无法直接决定案件的结果,但我能够决定用怎样的执业精神和态度去对待自己承办的每一起案件,只有自己做到了问心无愧,对于任何结果才能坦然面对,面对当事人,更是面对自己。且越来越多的事实也证明,多数当事人对律师的肯定和感激,往往取决于律师的执业水平和对待案件的态度,而与案件的最终结果没有直接关系。而刑事辩护律师,作为一群特殊的职业群体,依法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是他们的天职,只要做到了这些,就是好的律师,这与人的本性无关,借用田老师的一句名言就是:“律师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律师既不代表正义也不代表邪恶,而是通过参与司法活动的整体过程去实现并体现正义。”


  经历了这些种种,我似乎开始逐渐明白当年那句玩笑中所说的刑事辩护是“贼船”的含义了。我们正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可能暂时在顶风前行,但终有一天,风向会改变,作为水手,只要我们不放弃,最终会到达胜利的彼岸。


  今年,已经是京都成立以来的第二十个年头了,京都在保持自己诉讼业务领先优势的情况下,已经发展成为一个集金融、公司、知识产权、国际贸易等数十个诉讼与非诉业务领域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律师事务所。借此机会,衷心祝愿京都的明天越来越好!


  最后,我想说,作为一名入行便师从“京都刑辩八杰”之一的律师,在京都的大平台上,虽也有很多机会曾涉足其他业务领域,但刑事辩护在我心里一直有着独特的地位。如果刑事辩护真的是一艘“贼船”,我愿意在上面挂着“京都”的风帆,乘着“京都”,扬帆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