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700-3900

全国免费服务热线:

400-700-3900

贾宇:律师如何得到尊重、支持和保护
发布时间:2020-10-10

(贾宇:西北政法大学校长)


  依法治国和律师使命是非常宏大的一个话题,我们现在讲律师的使命和法律共同体,我们法律人要打造这个共同体,要让这个共同体承担历史的使命,要珍惜这个共同体。


  没有律师就没有法治,没有法治当然也没有律师。如果法治彻底遭到破坏,律师会消失,这不是天方夜谭。刚才几位老师回顾过,57年律师就消失了,法治也彻底被破坏了,当然,现在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我想到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在一个场合,薄某某曾经在指责律师的时候,说了律师的种种不是以后,有两个非常针对性的反问,他说:“我们要这样的律师队伍干什么,我们要这样的律师制度干什么”?听他这个讲话我就头皮发麻,薄当时如日中天,传说是要进常委,做政法委书记,他上来可能真把律师制度给取消了,所以很担心,担心法治社会。在这么一个场合感觉到压力非常大,于是我给我的博士生导师马克昌老师打电话,讨论这个话题。


  要真正发挥我们律师的作用,老师们的说法叫做要尊重律师,支持律师,要保护律师,我完全同意。但是从逻辑上来说尊重、支持和保护,这都是从律师以外的角度来说这个事情,作为前辈们的尊重、支持和保护,这很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更希望我们的党政领导尊重、支持、保护律师,更希望全社会尊重、支持、保护律师。


  从法律职业共同体的角度来谈怎么样取得尊重、支持、保护,在其他的场合我也非常乐意呼吁尊重、支持和保护律师,今天我们的与会来宾以律师为主,是法律职业共同体的一部分。我就以律师这个法律共同体为视角,谈一下律师群体怎么获得尊重、支持和保护。


  作为京都律师事务所来说,我的有所了解,是因为和田文昌老师的关系;我特别关注京都所的刑事辩护业务,因为我自己是学刑法的,虽然刑事辩护只是律师业务的一部分,而且大律师挣钱主要不靠刑事辩护,大收入也主要靠其他的业务,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关键问题在于怎样保持一个执业的良心,怎样保持执业的尊重。在做高校管理之前,我也做过律师,办过案子,有律师执照,在西安也还算做得可以了,一度被称为陕西的“刑事大案专业户”。作为国内大规模专门培养政法学生的大学的校长,从我个人的体会,加上一直的琢磨,我在教育我们的学生时,特别强调政法大学就是培养法律职业共同体,法官、检察官和律师的大学,我们政法大学毕业的学生,无论做法官、检察官或者律师,或者党政官员。我给他们提出的要求除了具备基本的专业素养要求以外,就是“四句话”。


  第一是要坚持法治信仰。对法治没有信仰,把业务作为一个赚钱的手段,谋生的手段,那么你不是真正的法律人。我做律师的时候,一开始不挣钱,后来能挣一点钱,当时能拿几万元已经是很挣钱的。现在回顾起来,我做律师最大的享受却是,一个老农民从西安长安县刚刚产下来的大白菜,送到我家里面,一个工人买了一袋子橘子送到我家里来,那种精神上的收获,那种执业上的尊荣感,这一辈子忘不了。所以法律生涯要坚守这一条,变成一个钱客,这样就不能称呼你是法律职业共同体的成员。


  第二,中国立场,就是要站在中国建设的角度,尤其我们作为一个群体的一员,我们觉得要有中国建设的立场。虽然国外在法治方面,有些国家比我们做得发达,我们要向他们学习,但是当他们说中国问题的时候,和我们自己说中国问题的时候,立场应该有所区别。我们是自己,我们遇到的事情是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们要以一个建设者的立场来思考问题,来提出意见。不能总是抱怨,只破不立。


  第三,国际视野,做法律工作不能做井底之蛙,因为先进法治的实践都是西方先做出来的,何况中国经济总量很快就要世界第一,党和国家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也在重整国际秩序,法律人更要有国际视野。


  第四,要有平民情怀。法学教育界一直有一个说法,法学教育是精英教育,我的这个平民情怀的提法就针对精英教育说的。我不太同意过分强调中国法学教育是精英教育。实事求是地说,我们还做不到精英教育。牛津大学法学院两个本科生一个导师,这叫精英教育,前一段时间到澳大利亚去参观模拟法庭,一推开门,里面的教授站在台子上,一个学生站在律师席,在演练法庭技巧,这才叫精英教育。我们300个学生,报告做完了,老师就走了,学生也记不住。我们形成的是虚妄的精英意识,进入社会是要吃亏的,要栽跟头的。即便做律师做得很成功的情况下,我也不同意这个群体,这个共同体太强调自己的精英力量,是不合时宜的,是短视的。中国的成功领导力量是共产党,共产党的成功在于群众路线,在中国不走群众路线,一定不能成功。无论是一个个人,还是一个群体,律师从业者大概是30万,我们为一件小事情在网络上争执不休,觉得声音很大,实际上我们是很小很小的群体,也是一个和弱势的群体。弱势的群体不要太张扬,还是要树立我们的亲民形象,我们要关注底层贫苦人民的生活,还要实实在在地关注平民的生活。有了这种平民情怀,我们个人的内心会强大起来,法律人共同的尊荣就都有了,对中国社会法治建设的贡献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