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职业符号,律师职业从产生时起就有他的专业形象和社会形象,我们可以读读塞西尔·黑德勒姆的《律师会馆》,可以读到律师贵族文化符号的精致写照和精神仰望。心中有“律师样子”之后,就会有目标和言行座标,会有反省,否则人会总是认为自己的言行是最恰当的。如果一个人总是认为自己正确,不会有进步,还会犯错误。
律师可以有很多标签,专业、理性、精英、有文化,有审美......个人认为“理性的书生气”应该是律师最好的样子。
律师有两个形象,一个专业形象,一个社会形象。一方面律师是专业人士,靠专业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律师又不可能只定位是一个“法律匠”。律师是学法律的,法律是社会科学,不可能脱离对社会、人性的深刻理解和思考。
先说说律师的专业形象。我们一直在强调律师的专业化,律师专业化不简单,专业划分就很麻烦,按部门法、行业、程序.......按行业划分包含了所有的部门法,有的律师称只做最高法的再审案件,这也不是涵盖了所有专业吗?律师专业化划分从哪个角度都没有错,都是在专业化的路上。但是专业化它一定是两个翅膀,两个车轮。一是市场化,二是综合化。如果离了这两点,就谈不上专业化。
首先,如果没有市场化,专业就没有实现的路径,没有实现的价值。像齐白石早期画作,他追求八大山人的风格,很冷僻,只有同行能懂,没有市场。60岁时,还是受陈师曾的启发帮助,风格变得雅俗共赏。越是高深的专业化,越要和市场化结合,找适合的市场化的平台和出口,否则你的专业化就没有用武之地。越专业反而越要深入浅出,否则曲高和寡,很难去让别人理解认同你。除非做到金字塔顶端,大家可以仰望你了。像一提刑辩,大家会想到田文昌老师,会想到京都。不同的专业化有不同的市场路径,年轻时可以都尝试没问题,但到了一定阶段,就要有清醒、舍弃和坚持。要了解自己的专业特点和市场渠道。如果你定位是反垄断业务,高端金融、涉外业务,就不要羡慕在快手、抖音有几百万粉丝的律师。
其次,专业化一定是在综合化基础上的专业化,比如有的律师做非诉,做IPO或资产并购,尽职调查几乎包括所有的部门法。知识产权也是民商法一个分支,要有民商法深厚的功底。有的律师喜欢做诉讼,诉讼更是综合素质。好的讼诉律师对实体法、程序法的专业深度要求都高。要有好的表达能力、文字能力、归纳能力与人沟通的能力,特别是对每个案件事实的理解和表达。大部分案件,难点还真不是法律问题,而是事实问题,能不能有本事把案件事实分析清楚、表达清楚。比如说“作品”构成的“独创性”,法律很模糊原则,你能不能对法律之外的“事实”部分有“专业”的理解和阐述,甚至要求对舞蹈、作曲、书法、剪纸都要有深入的学习,这都是事实部分。再比如,商标侵权的“主观恶意”“驰名认定”都是大量的客观事实认定,主观见于客观。民商案件、刑事辩护都这样。很多刑事辩护是事实之辩,事实本身又有专业性,很多案件如果对金融、证券、知识产权、税收不了解,谈不上适用法律。代理案件中,我会习惯理解适用法律后,在事实和证据支撑上下功夫。包括对人性的理解,都很重要。
律师的综合化基础上的专业化就像木桶,哪快板短都不成。就像中国画,有了技法不成,还得是文化大家。其实,律师的舞台是很大的,对每件事有认知,有审美,知道什么是好的,怎么做好都不容易。但做好了,就会得到认同和信任。律师的综合化很多,文字和语言表达是基本功,表达又是法律思维和思想的体现。
事物都有规律。有小的规律,法律文书、庭审技能、培训讲座。比如说,很多律师通过讲座来获得认同,讲座的规律不仅仅是传递知识,不是自说自话,而是传递信任和理解,要分对象。我做了十多年央视的评论员,直播节目很不容易。法律节目,首先要把法律问题讲准确清楚,但法律只是调整法律关系,任何一个社会、个体痛感又不仅是法律问题,都是多因多果,道德、文化、伦理、历史的、现实、人性,要看到看不见的,要有深度的表达出来,还要让人听得不枯燥,触动情感有温度。
小的规律更多强调技能训练,大多能看到、能做到。人的发展、做人做事也有大的规律,像中国的写意画,虚实聚散、深浅黑白、阴阳对偶、有为无为、对立转化......“太似则媚俗,不似则欺世”,很难说清楚。人在规律面前也很渺小。我们都在方向尺度寻找和努力的路上。但如果人多接近符合规律就有了正确的方向和价值。言行思为,很多事情做起就感到自然适度又适当,自已和别人都舒服。
我理解人对规律的认知不仅是学习,更多是行为。学习是知识的输入,行为才是情感和感受的输入,会形成身体本能。特别是失败和挫折,人的能力和改变大部分来源于此。否则,不管读了多少书,可能还是“明白很多道理,但过不好自己的一生”。人是通过对社会触碰、和人的相处来学会和自己相处。人也要通过艺术来认知自已,人是美的模仿,审美是情感的教育,动情晓理,有感性和理性的统一,实现人的完整性。
关于律师的社会形象。律师仅仅是专业形象还不够。律师有社会属性,不是一个低调的行业。律师做到一定程度,有了专业形象,慢慢会有社会形象。建立了好的社会形象,就会取得信任,而信任和尊重是律师最大价值。律师都很活跃,但活跃要适度、节制和审慎。如果律师有理性、有文化、有审美、有一些深度和思考、有社会责任,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律师形象。特别是理性和审美,这样的律师一定会有更多的认同和尊重,会让人喜欢。自已也会自信,而自信又是美德的源泉。律师有了良好的社会形象,律师行业也会有好的形象,否则,律师不会有职业自豪感。
以上个人粗浅认知!作一些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