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涉税犯罪辩护决胜策略”研讨会在京举行，京都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京都刑辩中心主任梁雅丽律师应邀参会并作发言。
此次举行的“涉税犯罪辩护决胜策略”研讨会为大成刑事汇（北京）第2期专业活动。该研讨会旨在响应国家治理重点领域问题，提高律师开展涉税违法、犯罪代理、辩护的工作质效，聚焦涉税犯罪辩护及刑事专业精细化，打造律师涉税争议解决的“专精特新”新领域。
梁雅丽
京都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京都刑辩研究中心主任梁雅丽律师在研讨发言时指出，涉税犯罪从行为层面看，属于典型的行政犯，其前提往往是以违反税收征管法律法规为前提。这就意味着，涉税犯罪涉及的法律体系是相对复杂的，不同时期国家对不同种类、不同行业的税收征管背景，都可能直接影响一个案件罪与非罪的判断。
“涉税犯罪具有典型的刑行交叉的复杂性。”梁雅丽律师表示，从刑事律师的辩护角度来看，行为是否违法、税款是否流失等要件判断，都可以成为涉税犯罪辩护的切入点，使得此类案件中罪与非罪的认定存在极大空间。
梁雅丽律师进一步阐述，八部门通报内容显示，一方面，2023年我国累计检查涉嫌虚开骗税企业达17.4万户，通过严厉打击涉税违法行为挽回出口退税166亿元。我们可以发现，一方面部分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存在“合规意识不足、财务税务管理不当”的问题，另一方面税费优惠政策落地，使得企业在降本增效的趋利本能作用下，极易出现虚报、虚开等情况。有时企业认为自己只是通过交易或者经营模式的设计来“避税”，但很有可能就已经存在涉税犯罪的风险。
以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为例，形式上包括：为他人虚开、为自己虚开、让他人为自己虚开，但如果仅是形式上的虚开行为，实际上并没有滥用抵扣权的行为，未导致国家税收利益损失的行为，不构成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
虽然从原理上看，虚开增值税发票“罪与非罪”的判断并不复杂，但现实中虚开的类型和方式层出不穷，比如“有货代开”“挂靠开票”“过票”“变票”“买票”“骗优骗补”“环开对开”等等，具体到不同行业、不同企业，税款流转在事实上会变得极为复杂，要在复杂的事实细节和证据中抽丝剥茧，归结出被告人的行为本质并非易事，尤其在指控逻辑下形成的大量客观证据和起诉事实描述中，找到辩点则难上加难。
梁雅丽律师建议，对涉税犯罪案件，可采取“实质判断”的逻辑，根据行为是否造成国家税收损失或危险的实质标准，对构成要件进行目的性限缩，在刑法上相对独立地判断违法性，而不是依照指控逻辑，以前置法定罪，以虚开数量定量。
此外，梁雅丽律师还以煤炭、石油等能源企业及能源行业为例，就企业涉税刑事风险的合规背景进行解读并提出专业建议。
自2020年至今，基于我国煤炭领域专项整治、进一步深化税收征管改革意见、对虚开骗税行为常态化打击等一系列国家政策和司法行动，煤炭等能源企业的涉税风险、刑事风险得到普遍关注和重视。与此同时，涉案企业合规改革也在此期间如火如荼地进行，为涉案企业尤其是能源企业提供了化解刑事风险的新途径。
梁雅丽律师举例说明，涉案企业实际购买了煤炭或相应原料，只是由于无法取得发票，只能从第三方代开相应的发票，且第三方开具的发票与交易金额相符，属于“有货代开”的情形。虽然按照学界对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的解读，认为“有货代开”往往因为未造成税款损失不构成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但由于《刑法》第205条并未明文规定造成税款损失的结果要件，所以即便已经有大量典型案例、意见、复函的情况下，仍有大量地方司法实践将企业代开发票的行为定罪。
面对涉税法律风险，能源类企业如何更好应对和防范呢？梁雅丽律师建议，首先，针对煤炭、石油等生产、运输、购销过程中，因不同原料、产品涉及不同税种、不同交易流转形式的复杂情况，能源企业更应注重涉税刑事合规管理，应当建立日常经营中的合规管理体系，以及针对特定事项的合规方案。其次，能源企业在日常经营中的合规管理体系，应当关注业务流程全留痕，完善税种管理制度与发票管理制度，定制专业管理系统实现业务流程与内部管理的数据化、一体化。最后，在特定事项涉税刑事合规管理方面，则需要重视税务稽查程序，避免行政责任升级为刑事责任。一旦涉刑，则更要重视刑事调查，避免刑事风险扩散，及时引入专业税务律师与刑事律师。
会议现场
参加研讨会的多位律师代表也提出自己的观点和见解，并达成共识，将进一步精研业务，加强合作，共同将涉税案件办得极致专业，为客户提供高质高效法律服务，共同为推进税收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国式法治现代化作出律师行业的贡献。
2024年2月27日，2024年国家税务总局、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中国人民银行、海关总署、市场监管总局、国家外汇管理局八部门联合打击涉税违法犯罪的会议在北京召开。最高检党组成员、副检察长葛晓燕在会上表示，将聚焦重点领域，重点打击利用骗取出口退税，以虚开手段骗取留抵退税、财政返还和政府补贴，利用空壳公司暴力虚开、异地虚开、变票虚开等严重涉税犯罪。开展“空壳公司”专项治理，结合涉税犯罪类案分析，围绕公司存续监管制度漏洞，推进源头治理，健全行政执法和刑事司法双向衔接机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