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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京都
发布时间:2020-10-09作者:杨航远

在朋友微信圈里,有一个“永远的京都”圈子。在这个圈子里,都是曾经在京都工作或者曾经工作过的律师。在繁杂沉闷的生活中,偶尔会有人发送一两条有关京都的消息,不时把我带回在京都律师所工作的记忆里。


  对于从外地到北京闯天下的我来说,京都律师所是个高不可攀的高尚社区。对于京都的崇敬,因为这里有着一大群英雄般的律师,有着很多传奇故事,更重要的是有田文昌教授这样的领军人物。提到京都,就无法不提到田文昌教授,这是个不可复制的时代英雄,是律师界的一个神话。他缔造了京都,京都成就了一代传奇。我在走进京都之前,曾经无数次膜拜过这位英雄。(写到这里,我好像又听到他鼻炎发作时下意识发出的鼻音。)


  我曾谦卑的进行过自己的律师生涯规划,像我这样的乡下律师能在北京存活下来,能在京城走一遭,就不枉此生;如果能有机会和英雄大律师有一段交往就更值得骄傲了。我和所有闯北京的北漂一样,心里有着乡下人的自卑和拘谨,同时也有着“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的狂妄和冲动。更多的时候,像动画片《功夫熊猫》里面的阿宝,对功夫的世界充满憧憬和向往。在这种强烈愿望的驱使下,我浑水摸鱼终于找机会混进了京都,了京都律师的一员。进入京都以后,我才发现,田文昌大律师在京都并不叫田大状或者田教授,而是叫“田老师”,大家都叫他“田老师”,普普通通的田老师。老师这个称谓太平凡了,学校里到处都是老师。相当年在学校当学生的时候,我们学生背后没少干贬损老师的事,并且贬损过形形色色的老师。怎么能用这么平凡的称谓称呼一个英雄呢?在京都呆的时间久了就发现,田老师这个称谓是非同一般的,是无可替代的,是发自内心的认可和追随。


  我到京都做律师,是田文昌老师亲自面试招聘进来的。非常幸运!在以后的工作中,田老师多次带我在重大案件中出庭参与辩护,这使我有机会向国内刑事辩护顶尖高手近距离学习。田文昌老师作为中华律师协会刑事辩护委员会的主任,经常组织国内国际刑事学术活动。我经常充当小跟班的,台前幕后跑来跑去混吃混喝混迹其中,这使我有机会见识到国内诸多一流刑事辩护高手的风采和国际刑事辩护专家的智慧,有种登顶揽胜的豁然开朗。这样的活动参加多了,让我有了比较和分辨的能力,在高手里也能看出峰峦叠嶂层次错落。参照自己的工作经验分析比较,我对中国刑事辩护律师的现状得出以下三点认识:第一,中国的刑事辩护水平在国际上,还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无论从理论基础上,还是辩护技能上。我们的刑事辩护主要还停留在法律认知和证据认知的纠错层面上,而欧美的辩护已经在证据的专业化分析、社会学科纵深方面的进行论战,在辩护工作的规范化、专业化方面也走得很远了。在中国做律师,一定要放眼世界,学习借鉴国际同行的优秀经验。第二,作为刑事辩护大律师,完全有可能通过技能的系统训练完成。比如刑事法律谙熟于心、大量案例的阅历、长久程序化的操作训练。所谓长久程序化的操作训练,就是按照一定的规程长期坚持不断积累。比如,辩护一个案件,把相关法律的专业论文比较研读十篇以上,相关案例比较研读十篇以上,所有证据比较研读十遍以上,亲到案发现场进行场景体验,与犯罪嫌疑人通过不同方式交谈讨论若干次以上,相关证据的收集要锲而不舍、灵活多变、严谨规范,相关书籍阅读一两本专著等等,遵循这个办案习惯,十年、二十积累下来就有可能磨练成一流高手。在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今天,很难有人再有这份定力了。田老师就曾多次告诫我:“不要急功近利,要耐心磨练”。直到离开京都若干年后的今天,每次琢磨这句话,都感觉分量很重。第三,作为刑事辩护大律师,要有正气、有智慧、有勇气、有毅力。刑事辩护往往决定被告人的生死荣辱,是关天大事。而在当前环境下,正义往往遭遇权势打压,律师形势相当凶险。在风起云涌的变革大潮中,一个律师的正直、智慧、勇气和毅力甚至比律师技能更重要。老话说:先做人后做事。做律师更是如此,做一个坦坦荡荡、大气磅礴、义薄云天的人才是做大律师的最高修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京都的三年,每天做着大律师的梦,过着小律师的生活。天天忙忙叨叨、琐碎而充实。工作之余经常和大堆穷并快乐着的年轻小律师们以及闲杂人等吃吃喝喝拉拉扯扯称兄道弟合流同污。中规中矩的中组部退休干部朱永辉、流氓打法创始人王发旭、公丕祥“堂兄”公丕国、配音高手杨大民、博士未遂陈志辉、经常自称一把年纪的瞿丽红,还有梁亚丽、相素晶、路锦华、刘英姿,厚道朴实的王国峰、才子何普坤、梁德普、张丽萍、陈博、周青、张国文、张雁峰、徐颖、何为、于玉秀、王天鬼、万人迷阿秋、张伟、袁方启、单体育等等、等等,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张笑脸,每一张笑脸背后都有一段温暖的记忆,永久的记忆。在京都的三年也是学习的三年,我深深感谢那些帮助过我、教导过我的同事和长兄:王一、孟冰、嘉毅、马舒宁、肖大姐、发旭、老曹等等、等等。京都和京都同仁在我的律师生涯中,给予我了宝贵的馈赠。


  在离开京都若干年之后,回忆这一段在京都生活工作过的时光仍然感到骄傲和充实。2012年,我在哈尔滨为当地最大的一起集资诈骗案辩护,与京都的几个同仁不期而遇。在法庭上,杨照东等大律师在法庭上雄辩惊四座,让我再次领略了久别的京都风采。办案间隙,照东兄召集我们几个京都同仁一起吃饭。席间,有个不熟悉的当事人问我:你是北京哪个律师所的?我报了现在的工作单位。她说:“没有听说过。北京的大律师,我们只知道京都”。我站起身来骄傲的大声说:“过去,我也是京都的。”


  时值京都二十年辉煌庆典,我在心里轻声说:真诚祝福京都!祝福田老师!祝福京都过去和现在的同仁!感恩我在京都的每一天!在这个骄傲的日子里,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永远的京都!